巴哈赴柏林尋訪大鍵琴旅次,曾為布蘭登堡侯爵演奏,侯爵希望他寄贈作品,1721年3月巴哈乃將六首由不同樂器組合演出的協奏曲相贈,一世紀半之後傳記作家史匹塔稱之為《布蘭登堡協奏曲》,沿用至今。其中《第1號》的獨奏群由小提琴/雙簧管/兩支法國號組成,《第2號》是小提琴/木笛/雙簧管/小號,《第3號》是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各三支,《第4號》是小提琴/兩支木笛,《第5號》是長笛/小提琴/大鍵琴,《第6號》則為大提琴及兩支中提琴,每種組合在協奏曲式裡都獨樹一幟。
大鍵琴家兼指揮家阿列山德里尼於1984年創立「義大利協奏團」,所錄專輯曾於1994年、1998年和2002年贏得三次Gramophone唱片大獎。本輯所附DVD收錄長達四十三分鐘的指揮訪談與錄音風景,古色古香的城堡與巴哈的偉大音樂相互輝映,完成一套華麗無比的視聽饗宴!
有句俗諺說的好:第一個用玫瑰形容女人的是天才,第二個是白癡。從哈農庫特(Nikolaus Harnoncourt, 1929-2016)等人開始,古樂逐漸在近年蓬勃發展。而當小編制所帶來的聲部清晰不再是讓人讚嘆的偉大發現,偏快的速度也不再讓人腎上腺素分泌增加,古樂開始往極端發展:更強的表情變化,更快的速度,更尖銳的演奏,更特別的詮釋,這些開始變成現在古樂要成功的重要因素。但當花巧用盡,有時不禁讓人感覺淪為炫技賣弄,如諾靈頓 (Sir Roger Norrington)在Hanssler的某些錄音便是很明顯的例子。 也就是因為這樣,我特別喜歡阿雷山德里尼這套布蘭登堡協奏曲。他成功的提醒聽眾:並不是一定耍極端才能吸引人,單靠穩定的表現,透明的聲部,流暢的詮釋,偶爾的神來之筆,照樣可以讓人感覺到耳目一新。
先從特色來說,這套感覺上是相當平衡的演出,速度上以古樂而言算中等,詮釋上追求簡單優雅,多數的時候,阿雷山德里尼的克制甚至讓人感到有點意外。但這套的特色,便在於它追求的僅僅是發掘出古樂的優點,例如在第3號的第1樂章,弦樂間的呼應變得清晰可見,5號的第1樂章Cembalo與其他樂器的平衡感覺有特別下了一番功夫。聲部的清晰,是它最成功的地方之一。 但追求平衡不代表演出會讓人感到無聊或沒特色。事實上,阿雷山德里尼在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一些獨特創意,如1號開頭的小號,2號終樂章的突兀,4號樂器間的呼應,這些都是他所做出的微調,但阿雷山德里尼的努力只是讓音樂本身聽起來更自然,而不會刻意運用刺激讓人感到疲勞。此外,節奏感也是這個版本很大的優點之一。最明顯的地方應該要算是3號的第一樂章,每個樂句間的跳動感是其他版本幾乎從未見過的。
補白的部分,阿雷山德里尼收了3號第1樂章的另一版本。與現在的第1樂章比起來,補白版顯得更為華麗(多了大量銅管),風格也與現今版本有很大不同。放在3號後面,也讓聽的時候多了些樂趣。 沒啥好說的,如果要挑一套古樂演奏的布蘭登堡協奏曲,這套應該會是首選。而這也幫所有的古樂演奏家上了一課:重點不在你可以把速度飆到多快,而是你可以讓聽者在聽完後得到多大的啟發。單就這點而言,阿雷山德里尼可以拿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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