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首是形式上的練習,另一首則是悲歌。在柴可夫斯基洛可可變奏曲和艾爾加的協奏曲兩者之間似乎有無法跨越的鴻溝,為何會想放在同一張專輯?
奎:這兩首分別在19、20世紀一前一後,創作時間相隔四十年的經典,我們可以在這些音樂內部的矛盾中,體會到一種迷人的鏡像效應。就像許多浪漫時期作品一樣,艾爾加和柴可夫斯基都有他們各自想要表達的想法。其中一人的「A面」引領我們注意到另一人的「B面」,簡直就和對位法一樣。所以你會在艾爾加的協奏曲內聽來稍微輕快的主題–像是第二樂章以及最後樂章的許多地方,感受到濃厚深刻的鄉愁感。洛可可變奏曲也很類似,它不是娛樂性質的練習作品,在慢板的變奏段落以及聽來神聖的和聲裡面都埋藏了深層的哀傷,這種真摯又低調的柔和感柴可夫斯基最擅長了。
問:在這兩首主要曲目當中,德佛札克的作品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奎:他能以小型編制和鄉愁味道寫出讓人感到慰藉卻又令人吃驚的作品,但是又不會過份濫用這種鄉愁。每一個段落轉折處都能充滿新意,讓我們沉浸在溫柔詩意和優雅感動之中。
問:洛可可變奏曲有兩個版本,為何你會選擇被大幅修改的費森哈根版而不是日漸普遍的原始版?
奎:這真的是兩難!原始版的架構比較奇怪,就像是未完成的草稿,我很難說服自己相信這就是柴可夫斯基本來要的面貌。 他當然有痛批費森哈根這個未經授權的修改版本,但很可能他氣的只是因為費森哈根沒有和他協商就自己動手修改。之後他也默許這個版本逐漸普及,再也沒有把原始版本拿回來修改了。重點是撇開這些合理推測,我只是單純覺得費森哈根的版本其實挺成功的。
問:這是你繼德佛札克的協奏曲之後第二次和貝洛拉維克合作...
奎:大師給我相當多的啟發。他的態度謹慎、平易近人和學識淵博;我和布列茲合作截然不同的曲目時,他給我的感覺也是如此。此外他早年也是相當傑出的大提琴家,當然演奏過很多相同曲目。錄音期間他常會給我一些相當受用的建議。